2015-03-12 江苏省国画院 阅读:0 |
卢沉:
1984年,周京新的《水浒组画》问世,以其独特幽默的画风,极度夸张的造型,引起美术届的关注。不少人受其影响,至尽仍可见《水浒组画》式夸张手法出现在展览、出版物中。当时,作者还是一个尚未毕业的20来的南京艺术学院学生,初出茅庐就身手不凡。 虽然在人物画创作中追求造型趣味,并非始于周京新,但在中国画走向现代,造型语言个性化的浪潮中,他是一个搏击浪尖的弄潮儿。 周京新以他旺盛的创造力,不断推出新作。结合不同题材,从工笔到写意,运用不同的表现手法。或强调用笔,即兴涂抹,老辣奇倔;或追求水晕墨趣,随意渗化,平淡天真。画傣族,笔墨简静,色彩明丽;画藏族,纯用干笔勾皴,泼辣粗犷。大幅获奖作品《扬州八怪》又是一种面貌:构图新奇,造型十分讲究,古质典雅。很好地把握了这几位中国古代艺术大师淡泊、自适、精思、善悟的睿智气质,在北京展出时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 周京新无论古典题材、现代题材,无论大幅小幅、工笔写意,画得都很轻松。笔路宽、应变性强,这充分显示了他扎实的造型根基和创造才能。同时,在题材及画风的不断变更中,也透露了他不平静的创作心志。
范迪安:
周京新要在新文化条件下解决绘画与现实的关系问题,虽然他有过经学院训练的水墨造型能力,但在当代整个艺术观念变革的大潮中,他开始重新思考“绘画何为”这样的“元”问题,他意识到,绘画与现实不是一种简单的依存关系,而是一种对等关系,在这种对话中,绘画对于现实,既有粉饰它的责任,还有呈现它、批判它、提升他的责任,它给予世界的应该是真实的现实。 在周京新那里,水墨语言首先要从被描绘的事物现象脱身,转而形成一个新的自为的笔墨形象体系,也就是说,水墨语言应该处于“在”(与绘画对象的关系)与“不在”(游离出来的独立性)的中间地带,他称自己追求的语言境界是一种新的“写”,这种“写”与以往的“把毛笔当作铅笔”、以造型为目的的是截然不同的,也与以往把程式化的“笔墨效果”当作标准有本质的差别,他所追求的“写”的境界是努力“清理掉笔墨与造型之间那些模棱两可的杂质”,达到“表现性与纯粹性合一的水墨语言品质”,使“写”的形象本身具有“深沉的精神和纯粹的高贵”。 他所画的人物内容与他所用的水墨语言蔚成新格,以他用水墨语言“雕塑”出来的模样出场,宛如冲进水墨画坛的“外星人”,无所顾忌地展现出它感性的张力。 李小山:
我与周京新是大学同班同学,深知他厉害的一面:含而不露,暗中使劲,脚踏实地,又辅之以过人的才华,每每做出令人叫绝的事情。周京新其实比起很多名声显赫的画家更有实力,他开创了一种当代的没骨画法,在具象和抽象之间找到了结合点,我到许多地方都发现不少他的跟随者。周京新的招牌自然是他的《水浒》人物系列,这批画很可能留在画史上。他的画正如他的为人,表面看来不活跃不招眼,但却潜藏内在的智慧,充满幽默的味道,就如我们在一起说笑话,总是他拔得头筹。我这样设想,如果把周京新放在一个更广阔的背景里,他会做出什么样的艺术?我是指,如果他不是一个水墨画家,而是一个广义上的当代艺术家,他会成功吗?我的答案有些模糊,但我又觉得,他身上的暗藏的某些东西在等待爆发。
梁江:
周京新外表憨厚沉稳,内里却充盈着江南灵性。1984年他在本科毕业创作中不太情愿地画了一套工笔的《水浒组画》,又一不小心在第六届全国美展上拿了银奖。连同后来的《扬州八怪》,人们也印象殊深。不曾想,在他工笔和色彩不仅画得成功,而且似乎可说成了一种样式的时候,却改弦易辙去画“一种没有线条的中国画”。据他说,画家干的不外是“摆弄毛笔的活儿,抓在手上的这支笔必须好好调教,叫它干啥就能干啥”。 很难把这种谦和朴实、不事张扬的秉性与他过人的才情链接起来。但,这又正是周京新,而且还是他的优势所在。试想一想,没有他这种丰厚沉实的底气,他的“水墨雕塑”能搞出沉甸甸的分量吗? 现在,周京新的情怀是水墨,是写意。水墨岂止是黑白,何止氤氲浓淡?在他的眼中,分明一派五彩焕然,斑斓而耀目。水墨就是中国精神,就是正气,这是一种何等的铺张恣纵!
邵大箴:
周京新兼有学院教养和反学院派的拓新精神,他的性格谦和大度、艺术感觉敏锐超前。在第六届全国美展上,他即以本科毕业创作《水浒组画》一鸣惊人,获得银奖。作品白描线法精绝,形神飘逸,趣味超然,作品受到同行们的交口称赞,被誉为“直逼陈老莲水浒叶子”的鸿篇巨制……但他并未因此而固步自封、裹足不前,而敢于不断突破自我,进行水墨新的探索,实践他的“使造型呈现笔墨化,使笔墨具有雕塑感”的艺术理念。他注重个性的表现性水墨,在中国画界和艺术院校中激起不小的波澜,引起广泛的关注。
刘骁纯:
周京新的大笔写墨从米点发展而来,他将点扩展为更浓重更有张力的宽笔宽线,笔笔水润墨饱,满纸酣畅淋漓,但笔痕十分清晰。他利用了宣纸特有的分离机制----润笔相互叠加时如果控制得当,笔与笔之间会自然而然地相互分离,留出白线,使笔痕清晰。这种墨法见于齐白石画虾和潘天寿画鹰的局部,周京新将其转义后另辟蹊径,将前人的局部语素全局展开,走笔更加狂放不羁,挥毫落墨满纸纵横,以此塑造他的表现性的城乡人物。周京新用破墨比较谨慎,行笔常常并置,这使笔与笔之间的分离空间更大,因此更便于大笔的发挥。 在周京新的画中,笔法即墨法,墨法即笔法。写墨之外,没有勾皴。 这种墨法,与他画中有力的点线面结构、虚实结构、人物结构、章法结构互相配合,使他的作品水墨淋漓之中内含筋骨。在“世纪墨潮”中周京新以写墨独树一帜,并将写墨推向了极端。 (责任编辑:逸博) |